據說海明威將拉脫維亞首都里加Riga稱為「北方的巴黎」（Paris of the North）。不知道他是基於甚麼給這道評價，但如果說要看舊建築、文藝活動、品嚐美食，里加也是有的。

道加瓦河（River Daugava）起源於俄羅斯，流經白俄羅斯和拉脫維亞，最後在里加進入波羅的海。與大部份沿海城市一樣，里加的發展離不開港口貿易。自從12世紀時開始，里加就一直作為西歐與波羅的海、俄羅斯地區的貿易之窗。在德國的（政治、宗教、經濟）影響下，里加一度屬於漢莎同盟（Hanseatic League，一個主要目的在於便利國際貿易、獲得商業利益的城市同盟）。不過空有經濟實力卻沒有軍事和政治實力，結果就成為鄰近地區眼中的一塊肥肉。在16世紀中，拉脫維亞逐漸落入波蘭－立陶宛聯邦（Polish–Lithuanian Commonwealth，「曾是中歐和東歐最強盛、最遼闊、人口最多」並採用貴族民主的國家）手中，在1581年包括里加所在的拉脫維亞北部都成為聯邦的一部份。短短40年後，拉脫維亞北部就轉手至瑞典王國，里加亦取代斯德哥爾摩成為王國最大的城市，其城市規模、經濟力量可想而知。1721年，瑞典王國和俄羅斯之間的大北方戰爭結束，里加這隻金蛋被俄羅斯奪走。（此段歷史主要參閱On Lativa的資料寫成；另外，有興趣了解瑞典王國於15至19世紀的興衰的話，可看看芬蘭堡Suomenlinna的遊記）。

平靜地融入城市當中的里加舊城區

坦白說，一星期前才剛去了300公里外的愛沙尼亞首都塔林Tallinn，在那個灰牆紅屋頂、如童話故事世界般的舊城區遊覽了一整天，然後現在又來到了里加裏同樣是UNESCO世界遺產中世紀舊城區，其實並不覺得特別吸引。尤其是塔林舊城區的感覺更加「中世紀」──可能是因為其中的13、14世紀建築大致完整保留，而且當地人又會特別穿著傳統服飾招徠生意，感覺是到了一個中世紀樂園。（塔林UNESCO世界遺產的範圍包括主教座堂山的上城區、中世紀圍牆內的下城區和17世紀的圍繞舊城區的城牆。可看看塔林一日遊遊記）

誠然，里加舊城區的顏色更鮮活一點。可能是因為隨著歷史推進，富裕的里加一路發展，更早期的建築已經因實際需要而重建了，因此舊城區有不同時期的建築物並存。同時，不同於塔林舊城區，里加舊城區並無城牆，其實起初我們也不知道究竟我們到了舊城區沒有。

不過看見了磚紅色的里加主教座堂Rīgas Doms（Riga Cathedral）就知道沒錯了。里加主教座堂位於舊城區的中心部分，建於1211年，是波羅的海最大的中世紀教堂。如同大部份的教堂，它亦有個多災多難的過去──16世紀被燒、18世紀被雷劈中，使教堂有一番外貌變動。

• 里加主教座堂Rīgas Doms（Riga Cathedral）
  • 開放時間：參閱官網，因為會有改動
  • 官網：http://www.doms.lv/index/
  • 地址：Herdera laukums 6, Centra rajons, Rīga
  • 入場費：無
  • 交通方式：在舊城區還是乖乖的走路好了

在里加主教座堂的附近繞個圈，再穿過一些小街，我們來到一個大廣場，看見許多人談及的黑人頭屋Melngalvju nams（House of the Blackheads）。里加和塔林同樣都有黑人頭屋（但從遠處看完全不像，唯獨是看到牆上黑人頭像才會知道），是因為在14世紀末至蘇聯入侵前，名為黑人頭兄弟會Black Heads Brotherhood的商會在波羅的海這些地區曾經非常活躍。現在的黑人頭屋是在1995年開始重建、於1999年建成，設有里加的歷史、經濟發展的展覽，同時亦會舉辦外交招待會、晚會等重要活動。

• 黑人頭屋Melngalvju nams（House of the Blackheads）
  • 開放時間：星期二至日11時至18時
  • 官網：http://www.melngalvjunams.lv/en
  • 地址：Rātslaukums 7, Centra rajons, Rīga
  • 入場費：成人6歐元
  • 交通方式：在舊城區還是乖乖的走路好了

另一個不可能錯過的建築是里加聖彼得教堂Rīgas Sv. Pētera baznīca（St. Peter’s Church）和旁邊的雕塑「不萊梅的樂隊」Brēmenes muzikanti（Bremen Town Musicians）。我們並沒有入教堂參觀，因為覺得雕塑更有意思。這個雕塑是不萊梅藝術家基於格林童話「不萊梅的樂隊」加上1990年的政治背景而創造的。在原著中，不萊梅的樂隊是由一隻雞、一隻貓、一條狗和一頭驢組成的，牠們在去不萊梅做樂手的路上，從某間屋的窗戶見到一群強盜享用從不義之財換來的大餐。在不萊梅的那座「不萊梅的樂隊」雕塑正是捕捉了這個時刻，至於里加這個，牠們並不是透過窗戶向屋內看，而是透過鐵幕向外看。

簡單繞了一圈，舊城區在1月初的平日不怎麼熱鬧，建築美是美的，但又沒有特別觸動到我們。後來我們在另一晚上再來一次，同樣平靜而低調。

第一次看芭蕾舞就看天鵝湖

我從來沒看過芭蕾舞表演。不是沒有興趣，只是一直沒有機緣。

這次出發前忘記了事先上網找找有甚麼表演或展覽好看，來到里加的下午才懶洋洋地上網搜尋，剛好發現拉脫維亞國家芭蕾舞團這幾天有天鵝湖的演出。那正好，反正芭蕾舞沒有對白，不用擔心語言不通的問題。可惜買票的時候發現場次全滿了，這件事就先擱下了。

第二天逛完舊城區後，正好走到一幢純白的古典建築，抬頭看見：Nacionālā Opera。望文生義，那肯定就是國家歌劇院。

「既然來到了，就進去問一問吧。」

在副翼推門進去正是空蕩蕩的售票處，有個阿姨坐在其中一個售票窗口後。阿姨頂著一頭啡色卷髮，英文說得非常流利且沒有明顯口音，說：「今天晚上正好有一場還有兩個座位，你們要嗎？」

「真的嗎？我們之前一晚在網頁上，明明看到沒有空位了。」

「因為剛好有人退票了。」阿姨笑了笑。

「那正好，我們要了。」

「22歐元一張票，這樣可以嗎？」她突然拋出這個價錢，我稍微運算一下，那不過是200港元，就算是在香港看表演的山頂位也不能算是貴了。其後她在螢幕指了指座位，我差點以為自己看錯了。

那是在舞台前面第10排的正中間座位。

在拉脫維亞的首都，其國家芭蕾舞團的表演，坐在最靠近舞台的stalls範圍中間，看如此經典的劇目，竟然只是22歐元。不看都對不住自己了。

「好哦，謝謝。（當然好！）」

於是我們立即改變計劃，預留一點時間回住處放低背包換衣服再去看表演。其實主要是因為我帶了一條長裙而這旅程又一直都沒有機會穿，但幸好我們有這樣做，否則我們的牛仔褲和Timberland小黃靴就會跟場內的西裝、長裙和高跟鞋格格不入了。雖說不是硬性規定要穿正裝，但原來當地人會穿得比較正式出席這樣活動，我們沒有想到這點。

歌劇院全名拉脫維亞國家歌劇院Latvijas NacionālāOpera（Latvian National Opera），每年9月至6月有超過200場歌劇和芭蕾舞演出；至於拉脫維亞國家芭蕾舞團則是當地唯一專業的芭蕾舞團，輪演項目主要都是經典作品，包括吉賽爾（Giselle）、天鵝湖、胡桃夾子等。

歌劇院的走廊是灰綠色的牆壁、棗紅色的地毯。衣帽間自然必備，小小的櫃台前擠滿了人，觀眾把大衣塞到職員手上、取得號碼牌再逆流而出。有兩母女即場脫下連身雪褲，露出精心打扮過的長裙，媽媽再把雪褲、雪靴等一堆東西都寄放在衣帽間，挽個手袋另一手帶著女兒入場。看得我們目瞪口呆。

歌劇院正廳是古典華麗的金色雕花，配以棗紅色的帷幕和椅子，正是經典的配色。場地比我們想像中要小，stalls有16排，每排正中間有22個座位，旁邊另有若干座位排成弧形。（座位表可參照官網，上面附有每個座位視野的相片）

原來第10排是近到連表情和腿部肌肉線條都看得到的距離。不得不說，這樣近距離觀賞芭蕾舞表演，加上即場演奏的配樂，實在是一大享受。表演者落力演出，尤其是男女主角真是非常盡力去表演，當中女主角一段又一段的腳尖轉，實在是需要大量體力。

（順帶一提最近看了吉賽爾，畫面唯美但是我還是喜歡天鵝湖的豐富劇情。）

下次去旅行前還是應該預早買表演門票，不是每次都有這樣的運氣的。噢，而且已經跟大熊仔說好了，之後如果去莫斯科的話，肯定要去看莫斯科芭蕾舞團的天鵝湖的。

• 拉脫維亞國家歌劇院Latvijas NacionālāOpera（Latvian National Opera）
  • 售票處開放時間：星期一至六：10時至19時；星期日：11時至19時
  • 官網：https://www.opera.lv/en/
  • 地址：Aspazijas bulvāris 3, Centra rajons, Rīga
  • 入場費：無
  • 交通方式：旁邊就是同名車站（Nacionālāopera），駛經的電車路線為5、7、9、11

看完芭蕾舞在深夜的里加市中心走回住處。望著沿路燈飾和典雅的建築，想到的是：真的是北方的巴黎嗎？也許某橋某景會勾起遊人對其他美麗的歐洲首都的回憶，但坦白說，里加真的沒有巴黎奇異的魅力。事實上里加就是里加，就是見證住拉脫維亞從俄國控制走向獨立一路血跡斑斑的首都，也許從這個角度反而更容易看到里加的真實面貌吧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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