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朋友曾經在巴黎住了大半年，我問她：「如果不去巴黎鐵塔，有甚麼推介？」她報給我一大串的景點，許多都是我沒有聽過的。後來上網查資料的時候，發現有些人把它們形容為「第二次到訪巴黎的景點」。我喜歡這個標籤。

在巴黎市內有兩個天然島嶼：西堤島Île de la Cité和聖路易島Île Saint Louis，正正位於市中心，我們第一天的行程在這裡開始。

西堤島是巴黎最古老的地區，名字可意譯為「城市的小島」。公元前1世紀，一個名為Parisii的高盧群族，定居於這個塞納河中間的小島，並建立名為Lutèce的小鎮。該鎮在5世紀易名為巴黎。而西堤宮Palais de la Cité（「西堤的皇宮」），在6世紀被第一位法蘭克國王克洛維一世Clovis I用作居所，及後在10世紀至14世紀都是王權的中心。

西堤島最有名的景點本來應該是深具歷史價值的巴黎聖母院Cathédrale Notre-Dame de Paris。很可惜2019年4月一場全球觸目的大火，令聖母院不再對外開放。官方說法是在鞏固工程之後便會進行修復，建議遊客「從西堤島的小街拍攝聖母院」，而且在附近散步「仍然是神奇而難忘的」。

至於西堤宮，經歷了世代變遷，成為了「巴黎司法宮Palais de justice de Paris」，只有兩部份仍帶著皇室的歷史遺留下來：聖徒禮拜堂Sainte Chapelle和古監獄Conciergerie。

門票

單獨購買的話，聖徒禮拜堂成人門票是10 EUR，古監獄是9 EUR；套票則是15 EUR，也節省了在古監獄排隊的時間──沒錯，套票寫明是「無須在古監獄排隊（No-queuing at the Conciergerie）」，卻沒有反過來的好處。我們在聖徒禮拜堂也排了一段時間才買到票，反而古監獄本來就沒有人在排隊。

聖徒禮拜堂Sainte Chapelle

作為沒有宗教背景的人，教堂就是教堂，而聖徒禮拜堂就是「設有15面很漂亮色彩繽紛的玻璃窗的教堂」。

聖徒禮拜堂分成上下兩層，現時入口設於下層。下層本來就是供皇宮職員使用的，樓底低到似乎高大的外國人伸手就會碰到天花板，四周則是石牆為主、少量彩繪玻璃窗為副，設計比較簡單。

上層禮拜堂本來設有連接西堤宮的通道，讓國王和皇親國戚等人直接進入。儘管禮拜堂的重點當年在於放置聖物，但一直以來更引人注目的是其彩繪玻璃窗。我們走上樓梯到達上層，環顧四周，被15面彩繪玻璃窗的光影所包圍，確實會嘩一聲。玻璃窗畫上的不是普通的花紋，而是1113幕基督教角度人類歷史的故事。

值得一提是上層禮拜堂有播放片段，講述如何修復彩繪玻璃窗。其最近一次大型修復是在2008年進行，歷時6年，將西面圓形玫瑰窗的彩繪玻璃加固和回復光彩。

• 聖徒禮拜堂Sainte Chapelle
  • 開放時間：4月1日至9月30日：9時至19時；其餘日子：9時至17時（建議早上前往）
  • 官網：http://www.sainte-chapelle.fr/en/
  • 入場費：單買10 EUR，與古監獄的套票為15 EUR
  • 地址：10, boulevard du Palais, 75001 Paris
  • 交通方式：最近的地鐵站是Cité（4號線），但如果從Châtelet（1、7、11、14號線）走過去可以順便拍很多照片

古監獄Conciergerie

本來朋友建議我們只參觀聖徒禮拜堂，然後在橋上拍攝古監獄就好──但是古監獄有濃厚的歷史背景，而法國皇后瑪麗安東尼Marie Antoinette還曾經短暫囚禁在這裡！所以我就半強迫把這個排進行程。

古監獄遊人比聖徒禮拜堂少很多，而且我們震驚地發現地下大堂竟然還封起部份、看似在設置新展覽。難不成我們是來錯時候了？同行朋友眼尖，看到可以租用名為「HistoPad」的裝置。舉起這個平板電腦，就可以從屏幕看到過去的古監獄，同時還有各種解說。

古監獄並不是一開始就只用作牢房。如上所述，古監獄是西堤宮的一部分，本身是一個行政機構的所在地。現在的大堂用作售票處及展覽用途，實際上是一個巨型的長方型（68米長、28米寬，以中世紀的建築技術來說，這個尺寸的大廳在歐洲也是數一數二），被稱為軍人大廳la salle des gens d’armes（Hall of people in arms），當時其實是2千名服務皇室的員工飯堂。當時法國議會亦處於古監獄，然而其功能等同現在的司法機構，因此古監獄亦設有囚室及審判處。

那古監獄為什麼叫Conciergerie呢？如果國王在西堤宮內，固然他就是最高領導人；但如果國王需要離開，他就會指定一個代理人，協助處理行政事項。這個代理人就是Concierge（Guardien），而他的居所就是Conciergerie。

法國大革命始於1789年，長達10年，是一連串政治和社會的翻天覆地的革命。而當中1793年至1794年、名為「恐怖統治（Reign of Terror）」的時期，則與古監獄息息相關。

就像狄更斯的雙城記中描述，法國大革命爆發之始是人民攻進巴士底監獄Bastille。而儘管人民在街上抗議、社會充滿對皇室管治的不滿、即使軍人亦倒戈，但對於到底應該是「保皇立憲」、將皇室變成擺設，抑或是將皇室從法國連根拔起、建立共和國，其實一開始並未有定案，因此時任國王路易十六和皇后瑪麗安東尼亦得到短暫的安寧。直到1792年，新的國民議會（National Convention）成立，正式廢除皇室，成立第一共和（First Republic）。國民議會行事愈趨激進，在1793年設立革命法庭（Revolutionary Tribunal）處理「反革命」和「共和國的敵人」，而這個法庭就設於古監獄。

法國大革命的極簡短描述可以參考這兩段片：

古監獄內的牢房分成不同等級，當然視乎囚犯拿得出多少錢。最惡劣的囚室已經不可能複製展示，據說是老鼠跑來跑去、充斥著尿臭和疾病。比較合理的單人囚室則可供參觀，而最多人想看的當然是瑪麗安東尼的囚室。

廣泛流傳的傳言說，當被告知人民已經貧困到連麵包都負擔不來，瑪麗安東尼說：「叫他們吃蛋糕！」因此，她成為法國皇室不識民情的象徵。然而，她本人從無說過這句話，而事實上這個情節出現在嘲諷她的漫畫當中，很可能只是當時革命派的宣傳手段。

瑪麗安東尼被單獨囚禁在古監獄內兩個月──應該說是她一個犯人，與兩名看守她的守衛共處一室，中間只有屏風相隔。嘗試逃走但不成功，瑪麗安東尼在1793年10月被提上庭審判，20小時連續的審訊後，最終當然還是被判死刑。

說實話，古監獄的HistoPad沒有新加坡國立美術館的歷史導覽做得好，但同樣值得一去。古監獄現在是法國司法部使用中的建築物，是翻案法院Cour de cassation（Court of Cassation）和上訴法院Cour d’appel（Court of Appeal）的所在，因此開放予遊客的地區有限，也是可以理解的。

• 古監獄Conciergerie
  • 開放時間：每天9時30分至18時
  • 官網：http://www.paris-conciergerie.fr/en
  • 入場費：單買9 EUR，與聖徒禮拜堂的套票為15 EUR
  • 地址：2, boulevard du Palais, 75001 Paris
  • 交通方式：最近的地鐵站是Cité（4號線），但如果從Châtelet（1、7、11、14號線）走過去可以順便拍很多照片

同場加映：巴黎最好吃的雪糕Berthillon

看完苦澀的歷史，可以在西堤島和旁邊的聖路易島繞個圈散心，而到了聖路易島就不要錯過傳說中「全城最好吃」的雪糕店Berthillon。雖然有些店鋪也會賣他的雪糕，但專門店只有在聖路易島這一家。1954年開業至今，仍然是由同一個家族經營。店鋪裝潢是非常傳統的風格，雪糕Crèmes glacées（或簡單叫glace）和雪葩Sorbets口味不但多（超過70種）而且各有特色，加上味道很純，非常吸引。常見的士多啤梨、桃、芒果這些水果口味當然有，我們陷在開心果Pistache、冧酒提子“Creole”、加鹽焦糖Caramel au beurre salé以及玫瑰覆盆子Framboise à la rose之間難以抉擇。如果覺得自己需要多點時間想想的話，不妨上官網看一看餐牌。

每一球雪糕都是非常濃郁的、完全是餐牌所聲稱的味道。

我們之後有在outlet吃過Amorino的花瓣雪糕。味道也是好的，可惜口味不夠獨特，單純從拍照角度來說是可以接受的。

但如果體弱如我，在巴黎只能吃一家雪糕的話，推薦Berthillon。

• Berthillon
  • 開放時間：星期三至六10時至20時
  • 官網：http://www.berthillon.fr
  • 地址：29-31 rue Saint-Louis en l′île, 75004 Paris
  • 交通方式：地鐵站是Pont-Marie（7號線）、Saint-Paul（1號線）或Cardinal Lemoine（9、10號線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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